不是山谷所以没有回声什么意思(不是山谷没有回响下一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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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青记忆:山谷中的回声

下乡在广元北部的深山中,紧邻古时战略要地阳平关,这里群山连绵,峰峦叠嶂,覆盖着大片的松林及青杠树林,青杠树因为可以生长木耳,故而被异常的珍惜。


作为贫困山区,这木耳乃是此地主要副业,成树长大后被砍成约一米长的树段,排排地架在山坡上,雨后便会长满木耳,黑黑的,如缎般的花朵,钉在木棒上,再经两三个日头的暴晒,颜色便有些向棕色淡了去。


及将晒干的木耳小心地摘下,送去公社的收购站,按质量分等级分为几等,最好的可卖到近四元一斤,这对于我们一名全劳力一天仅两角七分钱的生产队来说,无疑是主要收入来源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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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地属中子区青林公社,这当然是官方给起的名字,而山民则习惯称其为黄坝河,因山脚下各沟壑汇集而形成的小河而得名,也是公社所在地。


站在山坡上放眼望去,白云深处散落着几处住户人家,一般都是单独的一家一处,偶有几处是几户聚集在一起,所以,这里是没有村庄概念的。


没有雾时,千山一碧,有雾时,则云雾迷蒙,山峦起伏,重重叠叠,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,一个靠着一个,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,对我们这些在城市中长大的人来说,实在是一个陌生的地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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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地贫瘠,有地方被开垦成坡地,但并不是人们习惯在画中看见的梯田,只是随着坡形弄出的片片稍平一些的地方,土质很是不好,如风化石质一般,只能种植玉米,这也是此地的主产食粮。


种玉米时,两人一组的配合,一人腰间挂有种子的笆篓,用锄头以间距半米左右刨出一个小坑,握锄的手中亦握着一把玉米种,手指一松,便随锄抛下三五粒,然后,再由一人挎着一个装满农家肥的簸箕,抓上一把撒将去,挖坑之人再一横锄柄,将边上的土钩回盖上便完工,然后再继续下一个轮回。


这抛粪的农作最是轻松,但却又是不可或缺的,我相信,只要是下在这里的女知青,都是干过这农活,对此肯定是记忆犹新的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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种玉米的农家肥一般为猪粪,山民们家家养猪,每天会用山间拾得的松针和树叶填铺猪舍,时间一久,便在猪儿的踩踏下,形成厚厚紧紧一层,及种玉米时挖出使用,用背兜背去山坡上,倒在地上形成个个小堆。


山区的背兜最为特色,很多地方是称为背篓,但此地人习惯称为背兜,为方便爬山,一般都呈喇叭状,而背粪的背兜自然是专用,其特征是硕大无比,背在背上,那口比人头还高出许多,很是奇特。


可别小看这背兜,那是很有讲究的,特别是这背粪用的,并不是很规整状,这是随着使用人的体型,用竹子削成篾条编就,兜口向前倾斜,然后有个稍稍的向里收缩,看着很是艺术,外面似乎是没有卖的,都是山民们自己编织而成的。


与糞背兜一起的标配是一副棕背垫,以及一根丁字型的木棒,俗称“打杵子”,横杠短小,长杠杵在地上,高度刚好能够着背兜底部,这是在背粪时中途歇气之用。


下乡时我刚满14岁,一起下的知青中,大部分未满18岁,但亦是同山民一样,要负重150斤左右,沿着崎岖的山路,或上山或下坎,我是最怕走这下坡路,那脚头直打闪,不过,贫下中农们对我也是照顾,一般是让我过称记账,猴般的坐在树上,倒也很是轻松,这大概是我所学知识在农村中唯一的应用了。


负重前行,中途必要歇上几次方能到达,没有这“打杵子”是万万不能的,因为沿途毕竟是找不合适的地方来将这糞背兜搁置来喘口气的,高了不行,搁置不上,低了也不行,当心会背不起来了。


于是,知青们也学着山民一样,借助“打杵子”歇气,往往在刚歇之时,也学着山民,吼上一嗓子,如同“喊山”一般,将心中郁结之气喷薄吐出。


如同各地犁田耕地吆喝牛时所唱的音调各不相同一样,这歇气时的一声吼也颇有学问,首先,这得要气沉丹田,吸一口长气压入胸腔,然后,尽最大努力啸出,方才得一抒劳累之郁气。


可知青同学们从未习得如此技巧,那五花八门的吼声散在天空中,山谷中遂如响起合唱,音波激荡,抑扬髙下,声音传得很远,真是:一吼数回声,山谷听唱响。


长啸一声,山鸣谷应。人在崇山峻岭中大喊一声,声音通过多次反射而形成回声,顷刻之间,周匝数遍,似乎山在狂呼,谷在回音,然后愈唱愈低,愈低愈细,那声音渐渐的就听不见了。


可惜的是,原本应该在窗明几净的教室中,“风声、雨声、读书声,声声入耳”的年轻人,换作“裤腿挽至膝盖,背粪下地劳作,一吼山谷回响,权当物理化学。”


爬坡上坎,一路艰辛,气喘吁吁的将粪背到目的地,这要将百余斤的肥料倒在地上,那也是个技术活儿;如同跳高有背越式和跨越式的不同一般,方式不尽相同。


常见的是侧倒,身体向一边一侧一抖,那背兜便稳稳地倒扣在地,而更高级的是向前倾倒,背兜从头顶翻下,咚地一声扣在地上,然后再将背兜取下,粪堆便如小山般齐齐整整地在山地上排列。


这个也绝非一日之功,知青们如何识得,我是最怕一个不小心,会将腰闪坏,直截了当地将背系取下,于是,那所背之物便四下散落,所以,如果从远处看去,整齐间的不规整,定是知青所为。


一天大概能完成四五家背粪的任务,干完活,那真是一个腰酸背痛,走在山间道中,这小腿肚闪闪的有些不稳,及至回到住地,早已是月上东山之时了。


这半个世纪前下乡时的点滴记忆,现在,每当清晨霞光将起之际,便会出去在半山坡上行走锻炼,时常会听见有人“吼山”,山上有,河边也有,每当听见这吼声,那曾经回荡在山谷中的声音,便会袭上心头。


今天出去,又听见有人“吼山”了,一时兴起,遂回家写下上面的文字,权当对那一段难忘的知青岁月和斑驳青春的一点追忆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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